我的父親是一名鐵路工人,說具體點就是一名普普通通的車站值班員。父親出身于一個落后貧窮的小山村,家里的四個兄弟姐妹全靠那一畝三分地來維持最基本的生計。每天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讓父親深惡痛絕。所以他下定決心一定要從這里走出去,不再靠天吃飯,不再像爺爺奶奶那樣的生活。于是他發(fā)奮圖強、努力學(xué)習,終于以優(yōu)異的成績考入了當時的包頭鐵路工程學(xué)校,雖說當時的鐵工校只是一所中專院校,但它也有“內(nèi)蒙小清華”的稱號,從這所學(xué)校走出的學(xué)生無一不是如今鐵路發(fā)展建設(shè)的佼佼者。父親,也成為村子里第一個靠讀書走出去的山孩子,這份驕傲直至多年以后的今天依然是村子里的一段佳話。畢業(yè)后父親順理成章的被分配到呼和浩特鐵路局,成為一名鐵路工人,這一干就是30多年。
在我小的時候?qū)Ω赣H的工作沒有太多的印象,只曉得他是一名鐵路工人,在離家好遠好遠的地方上班。鐵路是什么?對于當時我來說還是一個很模糊的概念。記得9歲那年,父親因母親出遠門辦事無法照看我,迫不得已帶著我去上班;蛟S是命中注定,就是那一次的跟班,讓“鐵路”這兩個字深深的扎根在了我的心中。
父親平時是一個十分低調(diào)的人,不愛講話也很少開玩笑,很難想象他工作的時候是個什么樣子,我無數(shù)次的在腦海里想過,卻唯獨沒有想過眼前這一幕……只見父親穿著深藍色的鐵路制服,一邊接著電話,一邊在有序有節(jié)奏的排列著什么,儼然一個指揮家一般,那股子干勁真的是令小小的我嘆為觀止。很多年后當我也成為一名鐵路工人后更加覺得父親就是站場的指揮官,在他手指的按動下一條條進路被排出,一列列火車秩序井然的安全通過。自打那以后,每當別人問起父親的工作時,我總會驕傲的告訴他們我的父親是一位鐵路工人,是車站值班員。
或許是受父親的影響,對于“鐵路”,我總是有著一份特殊的感情,總覺得它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所以,在高考結(jié)束填報志愿的時候,我根據(jù)自己的高考成績以及自己對鐵路的那份感情,毅然決然的選擇了包頭鐵道職業(yè)技術(shù)學(xué)院也就30多年前的那所包頭鐵路工程學(xué)校。當?shù)弥业臎Q定時,父親先是驚訝緊接著便是欣喜,他知道他對鐵路的這份感情將在我的身上得以延續(xù)。
臨近開學(xué)那幾天,父親親自送我去包頭。當我站到校門外的那一刻,我并未感到陌生,而是親切,是一種莫名的歸屬感。我知道我這一生都將與鐵路如影隨形,就像父親一樣將自己的青春熱血奉獻于它依然無怨無悔。我常常和父親開玩笑叫他“師兄”,因為我們師出同門,而父親貌似也很喜歡這個稱呼。
如今,我已成為呼和浩特鐵路局的一名普通信號工人,我承載著父親對我的期望與寄語,認認真真踏踏實實努力的工作著。我要將我和父親的鐵路情撒向這千里鐵道,陪同著我們的鐵路事業(yè)一起發(fā)展,一起前進。
父親—長大后,我就成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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