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母走了快一年了,每每閉上眼,還能浮現(xiàn)她的音容笑貌,就好像是昨天。只不過逝去的光陰,無法洗去心中的惆悵,未能執(zhí)手床邊,養(yǎng)老送終,這恐怕是無數(shù)工程人的怨念吧。岳母臨終前,一會叨念妻子和我的名字,一會說冰箱、冰箱,而當所有人知道了這冰箱的含義,都不禁流下眼淚,只有我怔怔的呆在那里,心頭好似被狠狠地抓了一把。
和妻子的婚姻,只有岳母是贊成的,她總是夸我機靈。涉及到彩禮的時候,我家只有一萬元錢,離娘家那邊要求的五萬元相差甚遠,母親整日以淚洗面,眼看著要吹的時候,岳母偷偷的找到我,塞給我個黑塑料袋,告訴我,這是應急的,以后得還。我打開袋子,里面是五萬元錢,我急忙拉住岳母的手:“阿姨,四萬就夠了,我自己有一萬。”她看了看我:“你這孩子,那一萬不得給我閨女買首飾!彼牢易宰鹦膹姡徽f必須得還,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接的,可日后,她從沒提過錢的事,甚至我要還的時候,她還在一直說:“你們日子才剛剛開始,等以后寬裕了在還。”而這錢都最后也沒還上。
岳母總跟妻子說,他在外面修鐵路,你要多去看看,可在自己生病后,從來沒有給我打電話,讓我回去多看看她。我第一次請假看她的時候,她已經(jīng)臥床了,只是偶爾攙扶著溜達溜達。見我來了,她執(zhí)意要起來,讓我攙著她去市場轉轉,那是她以前賣菜的地方,都是熟人,她一面打招呼,一面跟人說,這是我女婿,這是我女婿......一遍一遍的,在她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氐郊,說什么都要下廚給我做排骨,攔都攔不住,她知道我得意這口兒,而吃著這美味的排骨,竟是她為我做的最后一餐。
緊趕慢趕,沒有趕上見岳母的最后一面,她靜靜的她在那,就像睡著了一樣,手已經(jīng)沒了溫度,可我卻感覺不到冰冷,我多想在前一秒的前一秒,她還能攥著我的手說話,還能跟別人炫耀我來了。岳父把我拉到廚房,輕輕的打開了冰箱門,傷心的對我說:“你媽給你留的!蔽铱匆,滿滿登登的一冰箱,各種顏色的塑料袋,大的小的,凍得硬硬的,全是排骨,而這一刻,我的心好似被狠狠地抓了一把,眼淚止不住的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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