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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字 都像盛開的花

2017-09-14 17:42:58來源:用戶投稿作者:發(fā)表于《中國作家》2016年5期

人從來不是為寫作而生,也不是每個作家都能寫出經(jīng)典作品。但是,任何人一旦開始寫作,并要把所書寫的文字呈現(xiàn)給讀者時,就要有一顆純凈的心。作家寫出的每一個字,都應該像盛開的花一樣,給人以美感。

記得在圣誕節(jié)的晚上,和朋友們一起吃斑魚。溫暖的燈光下,是非常適合懷舊,或者說講故事的時刻。

給我們講故事的朋友,曾在長白山深處的一所中學任過教,他的故事把我們帶回了上世紀80年代末。他講的是他的老師。老師從復旦大學畢業(yè)后,千里迢迢從上海來到了長白山深處的小鎮(zhèn)。老師才華橫溢,曾參加過氫彈和衛(wèi)星的數(shù)據(jù)運算,經(jīng)常在學術期刊發(fā)表數(shù)學論文,自然受人愛慕,可他卻一直單身住宿舍,一住就是20年。當朋友講到他所敬重的老師突然去世時,夜的美好,頃刻間搖晃起來。

朋友先是老師的學生,后來又和老師做同事,對老師多少了解一些。老師的父母在“文革”期間相繼過世。20年間,老師只是通過和姐姐的書信來往,保持和上海的聯(lián)系,但他的思鄉(xiāng)之情從未減弱。城里的師范學院看重他的才華,想調他進大學校園,一些機關也想調他去工作,他一概拒絕。老師說,不能回上海的話,他情愿留在大山深處的小鎮(zhèn)。去世后,老師的姐姐把他的骨灰?guī)Щ厣虾,撒到黃浦江里,以此實現(xiàn)老師回到上海的夙愿。有大都市生活背景、受過高等教育,這樣一個人的死亡,如此簡單?我分明從朋友的講述中,感受到了隱于大山深處的一位中學老師的傲骨。我不認為他的死,緣于偏執(zhí)、迂腐和狹隘。感慨之余,我決定書寫這個故事,于是有了中篇小說《π,或者秋水》。

小說當然不僅僅是講個故事,優(yōu)秀小說理應見證作家的人文關懷。收錄了《π,或者秋水》的中短篇小說集《十三幅油畫》(群眾出版社,2017年6月出版),收入的13篇懷有悲憫情懷的小說,全都在文學期刊發(fā)表過,其中的《π,或者秋水》(發(fā)表于《中國作家》2016年5期)無疑是我自己非常喜歡的一部作品。

張策老師在此書的序言《確立起自己的文學風格》中說,“當下是公安小說作家確立自己創(chuàng)作風格的時候了。探索是一種方向,確立的風格則是進一步探索的階石”。回望20多年的小說創(chuàng)作經(jīng)歷,探索正是我所遵循的基本原則?傇诓粩嗵剿髦校ν伙@自己的個性風格。一位資深編輯在編輯一本短篇小說作品集時,發(fā)現(xiàn)許多“70后”作家的作品似曾相識。很多作家的小說作品,相似度非常高。這不禁讓我警覺起來,創(chuàng)作中開始有意識地與別的作家區(qū)分開來。

近年來,有人高唱文學回歸現(xiàn)實主義,只有現(xiàn)實主義才是文學的本真,那么,像《西游記》并非純粹現(xiàn)實主義作品,是否就該從四大名著中剔除呢?在現(xiàn)實主義的召喚下,諸多刊物所發(fā)表的小說作品,似乎在極力證明,越媚俗越現(xiàn)實主義。在我看來,作家或者說文學作品更應該關注的是人類美好的精神世界。新聞是把一個復雜的事件簡單明了化,文學或者說小說則剛好相反,是要把一個簡單的事件復雜化,從而觀照人類的精神世界。

在北京開往南寧的列車上,一個英國女孩穿著襪子,自由活動在車廂有限的空間里。在多數(shù)人看來,公共場所不穿鞋是沒有素質的表現(xiàn)。可在20多個小時的旅途中,除了睡覺,即使坐在邊座上吃飯,她都在細心讀一本英文書。視野內,再找不出第二個閱讀者。英國女孩漢語說得不是太好,她說她在清華大學學習了一年。在即將離開中國之際,她要去陽朔看看。她說她喜歡中國,給自己起的中文名字叫高岷云。她說她被中國文化深深吸引,還會來中國學習。過去的半年,她讀了7本書,正在讀的小說,寫的是一個英國女孩的成長史。

讀者需要正面引導,當形成以讀好書為榮的社會風氣時,出版業(yè)自然會繁榮,人的精神面貌當會煥然一新。而想讓人們讀到好書,作家無疑責無旁貸。

一個民族的文學,如果只局限于臨摹現(xiàn)實,喪失了民族精神、文學精神、探索精神,表達方式和語言都難得一變、毫無探索性,難道不可怕嗎?當每翻開一本書,都像面對生產(chǎn)線上制造出來的某類產(chǎn)品一樣,文學怕是真就死了。

任何形式的作品,都應該給人以美感、啟迪和向上的力量。史鐵生先生秉承的文學精神和他所擁有的高貴靈魂,使其作品少而精,毫無媚俗之態(tài),很多作家和讀者都對其肅然起敬。由此,確立自己的文學風格,首先要具備文學精神,當文學精神、文學品位達到同靈魂一樣高貴時,才能正確把握探索方向,鋪就進一步探索的階石,才有可能寫出經(jīng)典作品。

作家理應敬畏經(jīng)典。即使耗盡終生,寫不出經(jīng)典作品,也應該始終懷有經(jīng)典意識和文學精神。

一本書的出版,只是個人文學創(chuàng)作上的小節(jié)。我慶幸我自己的《十三幅油畫》里,沒有為奪人眼球而制造出來的噱頭,沒有黑暗的兇殺、貪婪成性的腐敗和不值一提的濫情。當今中國,值得作家關注和書寫的,顯然不僅僅局限于人類最美好的情感,或者說,值得作家關注的亮點其實非常豐饒。

雪花飛舞的圣誕夜,作家更多地應該想一想賣火柴的小女孩,哪怕那是一個虛構的人物,而不是僅如天真的頑童,空想圣誕老人乘著雪橇送來精美的禮物。

供職于沈陽鐵路公安局通化公安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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